天地有盡時,衣櫃位有盡時,然而只有靚衫無盡。
我讀Econ只記得「Human wants is unlimited」,由於經濟學就係用o黎解決呢個問題,結果我一直讀唔好,只識斷章取義。
尋晚阿哥語重心長咁同我講:「可唔可以有需要時先買衫?」
「我係有需要時先買,不過成日有需要咁解。」
「你買咁多根本著唔完。」
「哎呀,男仔同女仔唔同o架!男仔可以日日著果幾件,女仔點都要預多d替換!你唔明o架啦!」
「其實你駛乜為o左著俾人睇而買衫?」
「我主要係想著俾自己睇喎~」
「......」
亞里士多德嘗試證實地球係圓o既,都要等歐洲黑暗時期過後先有定論為佢平反。但上述呢個問題去到末世終點,基督審判我都答唔出。
細心諗諗,一切問題癥結大多起於童年。
其一,細個時哥哥買好多換衫紙公仔俾我玩,最後連Hello Kitty同Keroppi的Ver.都有。試問如果連貓同青蛙都要咁多衫,咁人又該如何定位呢?
呢個時候我已經開始思考人禽之辨的問題。
其二,家人又俾我升呢玩埋Barbie......如果當時佢地只俾我玩阿Ken,我可能就會覺得件件衫差唔多,冇咩好玩。但眾所周知Barbie先係主角,而阿Ken好多衫o既Style都係要襯返Barbie果期Style而設計出o黎的。即係玩Barbie代表女權的覺醒,男性淪為附屬品的象徵。
呢個時候我開始思考著靚衫的意義。
其三,當時屋企開童裝店,我成個衣櫃都係靚衫,連婚紗裙都有夏冬兩款,搞到自以為係公主。
然後你相信嗎?我幼稚園時已經好意識到著咩靚裙要襯咩靚大褸,否則寧願唔著。結果有次學校月例生日會,我前一晚o係阿姨屋企過夜,第二日出發,天氣突然轉涼,阿姨堅持要我o係公主裙上加上一件寶藍色返學冷衫先俾我出門。我寧死不從,阿姨就話咁就請假唔好返喇,我惟有玩陽奉陰違一套,扮晒安然接受。但阿姨送我入左幼稚園門口,佢一轉身我就即除褸。
呢個時候我已經思考生存同價值間的取捨。
其四,屋企o係成長期俾太多不當童話我睇。
例如灰姑娘,你睇佢爛身爛世天生麗質都冇用,但著o左靚衫後,平時唔理民間疾苦o既靚仔王子就即刻地氈式搜索咁去拯救佢。
又例如賣火柴果個o靚妹,佢死到臨頭點著火柴都要幻想有好o野食有靚衫著,幻想完就含笑九泉喇。
點解當時唔俾我睇安徒生o既《紅鞋子》呢?個o靚妹就係貪靚,死都要著對紅鞋周圍曬,最後先會慘死。
又或者係伊索寓言中果隻扮孔雀o既烏鴉,貪靚最後又係被玩死,最後連自己一身羽毛都冇埋。可能我睇完就會成個醒晒。
呢個時候我咪思考下童話故事o既意義囉。
數到呢度,一定有人話我係死港女。
但唔該,每一件事都涉受對人生深沉思考o架喎。
據說釋迦牟尼o既時代,已經好流行透過苦行修練以悟道既變態風氣,苦行得越喪又唔死果d,就越係受人尊敬。
但最後釋迦牟尼只係安坐菩提樹下悟道就得到「佛陀」之名,流傳至今,當時果班苦行僧,如今安在哉?
而我用常人不屑的「死港女行為模式」悟道,又有何不可呢?
又有人話:「枉你飽讀聖賢書,仲要扮文學人,竟然滿嘴歪理,論罪當誅!」
張愛玲平生第一筆稿費就係貢獻俾了無建樹o既化妝品商,買o左一管口紅。
張愛玲近視極深,寧願冒住撞穿頭o既風險,都死唔戴眼鏡。
張愛玲一向偏好奇裝異服,放諸今日,就係極具Fashion Sense,不過當時唔係人人識得欣賞。
或者再睇睇張愛玲o既〈更衣記〉吧,簡直係「港女聖經」。
(最愛一句「再沒有心肝的女子說起她『去年那件織錦緞夾袍』的時候,也是一往情深的。」)
眾生皆可成佛,何況港女?
(本文屬玩味之作,拜託慣於捉錯用神的讀者不要發動口舌干戈,感激不盡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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