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觀塘的新麥記結業了。
其實它算不上「新」,開店廿一年了,但我們一直稱它為「新麥記」,因為還有比它歷史更久遠的「舊麥記」。
從未想過沒有新麥記的觀塘會是怎樣的,麥記理應永遠不死。
我很怕變得面目全非的觀塘,可我還是離不開那裡。
我在兩間麥記都開過生日會,如記憶沒有說謊,應是六歲和七歲的生日吧。
在「舊麥記」的生日會,我親手把邀請函送給我喜歡的男同學。
司馬昭之心呢,我邀請了許多個「她」,可我就只是邀請了一個「他」。
是媽說的,我可以邀請我喜歡的同學,我最喜歡的同學,便是他嘛。
待我把邀請函給他後,另一個男同學主動問我拿邀請函。
他站在男同學背面,向我做口型:「別給他」,又搖搖手示意。
我甜甜地看著背後的他,轉過歉意的眼神到面前可憐的男同學臉上,說:「抱歉,邀請函都發完了。」
背後的他笑了,我也忍不住笑了。
那天,我一直在等他。
他沒有來。
每個小朋友都玩得快樂,我是主角,可是我的生日不怎麼快樂。
假期後,我急急問他,為什麼那天沒來。
他輕描淡寫地說,那天病了。
我沒說什麼。
我七歲,但我知道他說謊。
後來日子一天天過去,中二那年,我向他表白了。
結果並不意外──結果在小二那年那天,不已經知道了嗎?
男人不讓別的男孩接近你,不代表他喜歡你。
小二時,在那間「舊麥記」,我老早便該知道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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